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投影机投射出三尺讲台上下师生百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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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新学期有一个重大发现:一些课室里的旧投影机退休了,新投影机披甲上阵。“新机上阵三把火”,新投影机保持着容易出问题的传统:那天,一位新老师讲一门新课,用的是新的投影机,第一小节课滔滔不绝,媲美百家讲坛讲师。第二小节课荧幕突现蓝屏,接下来的,大家都知道了:老师也跟着哑火,水平马上从百家讲坛下降到观众席。

    小小的投影机,投射出来的是三尺讲台上下的百态,趣味横生,酸甜兼具。


    (一)告别黑板时代


    黑板时代,一切都是手动的。教室太大,老师为了能把奥斯特实验和牛顿三定律灌进学生的耳朵,不但要提高嗓门,还要不时停下来,瞪一下违纪的同学,用眼神镇住他们。没有投影机,课件是用抄的,有时候一节课下来,有半节课看到的是老师抄笔记的背影。老师汗流浃背,一边抄还一边叮嘱:老师抄得那么辛苦,你们不记一下对不起国家啊。

    那时候,老师是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学生的作文里的:老师就像是粉笔,为了把我们教育干好,不惜把自己越写越短。

    当然,黑板时代有美好的东西,也有麻烦的东西,比如逢着要看图才能明白的内容,老师就容易发愁。讲到生殖,老师在黑板上刷刷一下,出来一个圆圆的四不像的东西,说大家来看,这就是卵子,然后又在附近点了几个点,说大家再看,这就是精子。下面有男同学问:老师,它们什么颜色的啊?老师只好拿眼睛来瞪那位同学:“自己不会想象啊?”

    除此之外,口水和粉笔灰齐飞的困扰也是黑板时代的难题。且不说有些老师粉笔字小如苍蝇,说话声小如蚊子,学生要听要看都不易,就拿坐第一排的同学来说,看上去占尽地利,其实饱受口水和粉笔灰之苦。老师们鞠躬尽瘁,讲课时激情澎湃,口水横飞直抵第一排。学生刚抹去脸上的口水,老师龙飞凤舞之际,粉笔灰又飞过来了。前排同学不用打粉底也浓妆素裹。

    要知道,那会儿对于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来说,投影机是件新鲜玩意。只有在老师发了慈悲,向学校提出申请后,我们才能去学校唯一的多功能教室上投影机课。在多功能教室,我们愣头愣脑仰望着PPT,心想要是上课都用多媒体多好啊。

    (二)看视频老师和念PPT老师

    上大学后,多媒体普遍了,保持黑板传统的老师反而“板”立“媒”群起来。

    通过投影机,不同的老师百态尽现。有老师借用它让一门乏味的课变得趣味横生,也有老师把课件做成了“花絮”。文字投射在荧幕上,再配上点音乐、视频,俨然一支讲课交响曲。骨子里的内容可以先不管,外表的工作得先做足了。

    经我粗略思索,投影机为以下两位老师提供了诸多方便。

    第一位老师叫做看视频老师:他不讲课,或者讲得很少,他只是静静地打开投影机,给大家放视频。这位老师可能很坦诚地告诉你:我这门课,连我自己都不感兴趣,我没奢望你们感兴趣,以后上课就看视频,大家想看什么请提前预约。

    你如果没有遇到过这位好老师,你一定遇到过另一位好老师——念PPT老师:他也是那样静静地打开投影机,叫大家翻开课本第几页,然后开始给大家念PPT。这位老师如果也坦诚,他会告诉你这是十年前准备的PPT。十多年来,念PPT老师风雨无阻地使用着同一个PPT,充分低碳,充分省力,从不浪费人力资源。

    这两位老师都是我所喜欢的老师。在上课的时候,他们给予学生足够的自由:看视频老师放他的视频,念PPT老师低着头念他的PPT,学生在下面睡着觉,看着报,互不干扰。

    如果你遇到了这两位老师,你要向他们问好,因为,他们至少“将课时进行到底”。

 

    (三)痛苦的课室迁徙记


    当多媒体变成多“霉”体的时候,投影机就能投射出很多霉事。

    如本文开头所说,除去一些丢开PPT照样讲课的老师,多数老师讲课都得依靠投影机,投影机出了问题,课也就跟着出问题:先是老师自己折腾一番,折腾不好就找管理员来搞一下。管理员这里搞一下,那里搞一下,行的话半节课过去了,不行的话,只好摇头劝老师换课室。

    换课室那可是大工程,浩浩荡荡的两个班,叽叽喳喳地穿过各个正在上课的班级。场面宏大就如张艺谋导演的大制作。换课室后,大家不得不再次酝酿,重拾上课状态,浪费掉的时间手指头都掰算不出来。

    笔者有一节课,安排上课的课室的投影机坏了,新的课室没批下来,每次上课都得换课室。大家每次提前来到原课室,等待老师下命令,集体迁徙到别处。那些迟到的同学,来了课室找不到人,茫然四顾之后,只好打道回府,或是课室呼叫转移。

    我曾有几次想向学校反映一下问题,但人家都说:你以为学校会不知道吗?连申请课室的管理员都能背出这样的台词:这些投影机有很悠久的历史了,色“盲”的色“盲”,瘫痪的瘫痪。

    (四)投影机是一台时光机


    投影机是一台时光机,它能投射出过去发生的东西,比如学校是怎么对待这些事关学生学习的事的,老师是怎么个利用投影机的……参考奥威尔的《1984》,投影机还能投见未来发生的景象:实现教育共产化的理想,由中央派一位老师进行教学,用投影机把课程的音像投射到全国各高校,学生统一看视频上课——同一个世界,同一个声音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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